2005/09/25

[自分]怪癖遊戲

毛囊吉先生玩起了怪癖遊戲,指定我要回答出個人的五個怪癖。我就在出國前,自爆一下好了。

1. 我從小到大睡覺的時候,通常都會習慣蓋著一條毛巾被,有跟我住過的大概就知道,就是那種薄薄大大的被子,質料跟毛巾差不多。夏天有時候不那麼熱的時候就蓋著毛巾被睡覺,冬天就先蓋毛巾被再蓋上棉被。對毛巾被的依賴有點像是Snoopy裡面的奈勒斯,只不過他是毛毯。不過我的怪癖並不是像奈勒斯那樣帶著毛巾被到處走,而是只要毛巾被落到我手上,我就會從毛巾被上下兩邊的其中一邊,開始捏,捏到手心裡握著。有點難解釋,但就像小精靈不斷地把黃色的點點吃掉,我就不斷地把邊邊收進手裡。收完一邊,接著就去玩另外一邊了。如此重複不斷直到海枯石爛。

2. 關於房間的擺設,就是如同倉庫番的怨念。在內湖的家這樣,回到台南也是這樣。我今天又忍不住改變了房間的擺設,把長長的書桌轉了九十度,把電視從睡房搬到書房,電話線電視線只好跟著重拉。結果,塵埃落定後,我坐在地上,思考著另一種組合方式。所以,二十分鐘後,我又開始改變房間的擺設,把長長的書桌轉了一百八十度,電視從左邊移到右邊,然後把剛剛才釘在踢腳板上用來固定電話線的釘子拔下來,再重拉一次線。「凡事都要有計畫」櫃子擋到門那支廣告應該找我去拍的。

3. 蔡宜芳小姐說我吃零食跟吃炸雞的方式很奇怪,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。吃洋芋片,例如Lays,我有時候會直接用倒的,就是頭向上仰轉三十度,張開嘴,把袋子對著嘴,像垃圾車倒垃圾一樣把東西倒進嘴裡。吃炸雞,據說大家都是把炸雞拿起來啃,但我會把炸雞放在桌上,從關節的地方把炸雞支解成若干小塊,然後皮肉分開,先吃肉,再吃皮。這樣真的很奇怪嗎?

4. 我沒有辦法忍受,看到有人一屁股坐在報紙上,或是書上。我會好言相勸請他的屁股離開報紙,如果那個人我不熟,我就只好選擇不去面對那樣慘痛的場景。我心裡就是覺得,報紙如果沒有拿來包東西的時候,就應該是平平整整的,書是有文字的,拿來閱讀的。皺皺的報紙跟折得亂七八糟的書可能心裡都在淌著血,如果他們會說話就會呼喊著,「誰來帶我離開這又肥又臭的屁股」。不過這樣子的話全世界的椅子可能也會哭泣,我希望我將來不要變成,無法忍受看到有人坐在椅子上。

5. 這個,嗯,描述起來會有點,都是尿。好吧,反正我本來就沒什麼形象要保持的。在家裡,我會坐著尿尿。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弄髒馬桶的邊。身為男人,對著馬桶尿得乾淨真的是一門藝術。就算瞄準了,有時候天不從人願,尿到一半尿流硬是分岔,前後分岔還是小事,比較靠近自己的那股會灑到馬桶淺一點的地方,濺起無數小尿滴,有的就會跳出馬桶外落到地板上,衰一點的話會落到腳背上。左右分岔比較麻煩,馬桶如果窄一點,就要馬上把身體側身旋轉四十五度,尿流才會完全進到馬桶,不然就只好尿完拿蓮蓬頭沖地板。所以我索性選擇坐下來尿,省去了瞄準的麻煩,又可以確保浴室的清潔。我以後一定要在家裡裝小便斗!!!

2005/09/19

[故鄉]苟延殘喘海安路

關於海安路,有個平凡不過卻又熟悉的印象,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。約莫是我國小的時候,某個不知名的夜晚,我站在海安路中央、大姑姑的棉被店門口,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。由於歷史悠久,台南市舊城區稱作路的街道,有些還比不過忠孝東路216巷的寬度。狹窄的海安路讓原本就熱鬧的中區更顯繁華,兩旁店家櫛比鱗次,人龍穿梭其中,對於當時的聲音如何我沒印象,只在心裡依稀覺得,那樣活力充沛的那個夜晚,定是充滿街販吆喝聲、摩托車黏滯於路中不耐的喇叭聲以及行人叨絮不斷的談天說笑聲。也忘了從何時開始,海安路進行拓寬工程,拆除了道路兩旁低矮的平房。依稀記得有個說法,說是要在海安路下方興建地下街,路面上是個綠帶公園。就像所有建築案廣告一定會出現的手繪透視示意圖,為未來勾勒出一片光明,男男女女昂揚繽紛,街道白淨綠林滿蔭,兩旁商家生意興隆,沈寂已久,曾經是台灣之首的府城即將復甦展翅。

這樣的七彩泡沫在動工後幾年就完全蒸發,關於弊案的來龍去脈我不甚清楚,只知道每次經過海安路,總是見著圍籬,我只能像探監一樣伸著頭看著那一堆棄置已久的鋼筋建材,還有好幾年沒再繼續施工的水泥窟窿。海安路,與其說漸漸被遺忘,不如說是一個讓台南人只能選擇別過頭不去面對的痛。偶爾在友愛街、中正路商家地層下陷的新聞,或是延宕已久的弊案審理追蹤報導中,才意識到海安路的依然存在,然後繼續將這名詞淹沒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中。停工的這幾年來,中正商圈,或說整個中西區,台南市最具歷史的繁華古城區逐漸沒落,昔日的光景消逝無蹤,人潮散盡,徒留街廓蕭瑟矗立。這條橫跨古台南最繁華的五條港街區的神龍,被政客奸商昏官的地下街工程挖得奄奄一息。

然一息尚存,就有重生的機會。從九十一年開始恢復地面通車的海安路,經過兩階段的藝術造街後,海安路已有著全然不同的風貌。當年拓寬拆除所留下來的斷垣殘壁,見證那段不堪的回憶,但也與現在兩旁的裝置藝術、新興亮麗的露天咖啡座、餐廳茶坊,相互輝映著屬於新舊交替的曖昧雜緒。藝術家們在斑駁的牆上,錯落有致的鋼筋水泥塊中,揮灑畫筆與想像力,利用各種素材建構出一片新空間,提供觀者對於海安路嶄新的體驗,喚醒人們對海安路的遙遠記憶。藝術介入,將原本破敗腐朽的海安路重塑成為街道美術館。人們與藝術之間,透過海安路的媒合更為親近,街頭藝術作品也為海安路妝點出一片光亮,吸引人們回到這條被黑暗盤據太久的神龍身邊。

藝術造街只是個開端,絢麗的街景下方仍有棄置已久的龐大黑洞,未來該如何收拾殘局,仍考驗著所有對海安路投以無限關注與緬懷的台南人。神龍回來了,只是何時昂首高飛,再現府城往日風華?